一起摆烂吧,大不了以后不结婚了
其实对“相亲”这两个字,严华是不太抱有好感的。
毕竟在她看来,所谓相亲不过是一群没人要的剩男剩女的狂欢,或是自愿,或是被逼,在一群被人挑剩下的萝卜青菜中选一个勉强合适的共度余生。
当然不同的人对相亲持有不同的看法,例如闺蜜就觉得严华这样的想法实在是过于极端,甚至有点贬低自己的成分在里面。
而每逢此时,严华便会义正言辞的回复一句,你还是不太了解我。
严华在婚姻二字面前,一直都是个自持清高的人。
她在智商方面称不上是天才,在外貌方面称不上是女神,在财富方面也称不上是富二代,是个典型的“差不多姑娘”。
但它这份自信从何而来?那就是来自与她对自己学历上的自信,以及对命运的不甘。
寒窗苦读十余年,严华遵从父母、老师的教诲,考上了常曦大学的汉语言专业。
并且因为在校的优异表现,顺利保研,继续在现代文学方面钻研。
毕业后衣锦还乡,成为了当地重点中学的一名语文老师。
这样的人生成功吗?
在父辈眼中自然是成功,在老家同龄人眼中自然也是成功。
而严华却不这么认为,毕竟当年排除万难,选了个被父母评价为“不好找工作的”专业,毕业后可不是为了当老师的。
她心中有个大文豪的梦想,觉得自己再不济也应该是个专业作家。
而语文老师这个职业,和她的梦想就完全不搭边。
人嘛,总是有个通病。
自己办不到的事情,总是将希望寄托于他人身上,希望其能代替自己完成夙愿。
而严华自然也是如此。
严华名下无子,父母又年岁已高,因此最有希望能替她完成梦想的,便只有未来的丈夫。
为了心中那份愿景,她也不得不与“相亲”二字和解。
毕竟去情缘会所经媒婆介绍,这是最快找到合适人选的方法。
也是最有效堵住母亲嘴,不让她整天把“结婚”二字挂在嘴边的方法。
自打毕业以来,严华和很多东西都达成了和解,但唯独“才华”这两个字是她心里永远的痛。
既然做不了知名作家,那当个知名作家背后的女人这也是可以的。
因此严华对自己未来另一半的要求很简单,只有两个字“才华”。
这两个字虽然简单,但却又抽象,下放到相亲市场里更是不被人待见。
因此很长一段时间里,严华都是无人问津。
甚至让这个“差不多姑娘”,都产生了一种是因为自己太优秀,所以他人都不好意思主动追求的错觉。
既然你们觉得自己高攀不起,那我就主动出击!
抱着这样一种心态,严华每天下班后第一件事不是回家,而是先去情缘会所门口的小沙发上坐一会儿。
毕竟缘分这种东西,谁说得准呢。
某天晚上,马姨突然打来电话,说是有个大学教授翻了严华的牌子,而且对方还是个心理情感领域的著名作家。
一听到这话,严华立马来了兴致,虽还不知道对方的模样,但她却已经是遐想连篇。
婚礼在哪里举办,应该邀请多少宾客前往,去哪里度蜜月,未来孩子叫什么名字,诸如此类的问题一个接一个的在她脑海中浮现。
直到凌晨三点时,这位“差不多姑娘”才缓缓睡去。
幸好相亲时间定在了傍晚,不然顶着个黑眼圈去和男方见面多少有些不太礼貌。
相亲一开始,严华便主动给对方抛去橄榄枝。
就现在来看,如果满分是十分的话,严华可以给这次的相亲对象一个九分的高分。
虽然对方的长相并不算出众,但举止投足间无不都展现着文人墨客的气息,说话更是出口成章。
这场相亲的一切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。
例如对方会主动谈起自己创作思路的来源,已经过往的经历。
甚至还讲了讲自己身边人际关系的组成:“...我前女友叫做何玲,现在已经回老家工作了...”
听着对方不知所以的云云许久之后,“何玲”这两个字像是根羽毛一样,在严华心头轻轻一挠,于是她便忍不住的问道:“何玲?是现在在常曦市图书馆工作的那个何玲吗?”
听到这话,对方脸上笑意更浓了几分:“其实我这次来不是为了相亲的,是希望严华小姐能帮我把这封信转交给何玲。”
“你自己去不就好了,干嘛来找我?”
“我们分手后何玲一直都不搭理我,我也联系不上她,于是只能借助她身边的朋友帮忙传话,于是...”
“于是你就找上了我?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会帮忙!?”
“你俩是发小,又是闺蜜,在何玲高中搬家以前一直都是很好的朋友,以前我听她说起过。”
听到这里,严华只感觉大脑中一阵晕眩。
随后她也没再多说什么,猛拍一下桌面后便准备离开。
尽管作家一直冲她大喊,我可以有偿让你帮忙,开多少价格都可以,但此刻严华心中只剩下一句话:“摆烂吧,大不了老娘不结婚了,以后孤独终老!”